周弗逸|壹心理专栏作者
咨询师a面：我要内心有光
壹、壹位黑人母亲的智慧
多年前看过壹个小故事，说的是，在美国经济大萧条的时候，壹户黑人家庭，贫穷、无助，生存异常艰难。每当家人们沮丧泄气的时候，这家的母亲总是会谈到自己有壹笔亲戚馈赠的遗产，妈妈总是轻松而骄傲地对小孩们和丈夫说，“不怕，我们还有那笔钱呢”。
而因为有这笔钱打底，大家总是能够振作起来，面对绝境和困难的时候，再努力壹把，并且家里的每壹个成员都会说“我们再努力壹下，反正最后，我们不是还有那笔钱吗？实在不行的时候，我们可以花叔叔馈赠的遗产呀。”
这个信念，让这个家庭从不倒下，也并不更落魄，给了家庭成员每壹个人支撑的力量，度过了漫长的食不果腹经济不景气的许多年。直到很多年很多年过去，大家境遇好转的时候，小孩们要求妈妈——“现在我们可以看看那笔钱，或者花费部分来犒劳自己吗？”妈妈却告诉小孩，“其实从来就没有这笔钱存在过”。
这是壹个非常聪明达观而睿智的母亲，总是能够在大家充满绝望压抑的负能量的时候，用满不在乎地语气——“不怕，我们还有那笔钱呢”。给家人带来壹丝清凉和生机，既消弭了小孩和丈夫无助和怨愤的怒火，又激起了大家内心继续前行的勇气。
与这个故事非常像的是，心理学中的壹个小片段。壹个小孩躺在黑暗的房间里叫自己的姨妈，“姨妈姨妈,你在吗？”姨妈说我在，小孩说“你应我的时候，我的内心就有光”。
我想说得是，前文中的妈妈，可能更多人看到的是她的智慧，而我看到的是，她内心的爱，因她对家人深刻的理解和懂得，对小孩们面对食不果腹的现实的悲悯，对丈夫无法养育家人自责和愤怒的体察，让她决定撒壹个小谎，这个谎言却宛如黑暗生活中的壹座灯塔，给大家带来光，照亮家人彼此前行的路。
而或者很多人失望绝望，是因为没有人为我们照亮内心的那束光。因为我们从来就没有被别人看到和懂得，在我们内心那座黑暗的孤岛上，我们壹直是壹个人，最后，可能因为这种噬人的恐惧，让我们选择沉沦，或放弃人生或放弃生命。——所以我要内心有光。
贰、看到和懂得
很多新手咨询师在做个案的时候，总是忙不迭地要告诉对方，“你应该更好的沟通”“你还没有接纳你父母”，仿佛告诉对方这些症结之后，壹切便能万事大吉。而实际上这些言语对当事人的处境改善毫无助益。有些人出于懦弱，会唯唯应和。有些人会因为愤怒，拂袖而去。
当咨询师在教育来访者的时候，来访者内心激起的最深的感受就是：“壹是你不懂我，贰是你以为你是谁，叁是我非常糟糕，咨询师都明白的道理我却不懂，难怪我总是个人生输家。”
如果能设身处地站在来访者的处境思考的话，你会明白他所有的选择都已经是他翻腾挪跃殚精竭虑，为了自己能够活下来做出的最好的选择了。
如果你亲历来访者的生命的话，你会赞叹来访者的智慧，在那样壹种情感和精神的窘境当中，他是如何采取各种方式，让自己活下去的。让自己在孤独中相信还有人在陪伴，在绝望中自欺欺人，在痛彻骨髓的时候还可以自我解嘲的壹笑。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因为懂得，不再狂妄。因为懂得，我照见了我也照见了你。——我要我内心有光。
叁、真正的看见
有壹次听霍大同老师讲精神分析，他说到有壹类人是没有办法做精神分析的，那就是精神分裂患者。因为他们已经迷失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了。“可是，也有例外哟。”老先生说。
当壹位精神分裂的人，在自己的世界，到处都是刀子，就好像鲁迅先生的《狂人日记》写的，街上每壹个人都对他露出吃人的獠牙、书的字里行间每壹处都跳出来壹把壹把的匕首的时候，假如在这些刀的缝隙里，你能够看见他，他能够看见你，你们能够交流言语，在你壹次次的陪伴和懂得之下，或者那些刀子会壹把壹把慢慢地被拿掉，最后，他能够从那个缝里钻出来。
当时听了老先生的这个比喻之后，无比钦佩老先生，既是对他的学识更是对他的人格。在壹个刀子的世界和精神分裂患者相伴，舍身饲虎，既需要大勇气大智慧更需要大悲悯。而其中更需要深刻的理解和洞悉，你不是去指责来访者不好，说出诸如——“你怎么把生活搞得壹团糟，你没有原谅自己接纳父母”这样的话，而是直接地血淋淋的看到，来访者处在壹个刀子的世界，如果要进入那个刀子的世界的话，咨询师也有被割伤流血的危险，但是这些无畏的人依然要进去，因为他看见了，就有进去的理由。
这叁个不搭的片段凑在壹起，可是我要说的是，看见是最大的懂得，陪伴就是壹束光，我愿是壹个内心有光的咨询师，照进黑暗的现实，做壹盏灯塔，与你相伴。——所以，我要我内心有光。
咨询师b面：身为毒舌
壹、姑娘，你这么亏待自己，这样好吗？
——在工作中总是会碰到壹些对咨询费咋舌的姑娘，还没有尝试她们就拔腿就跑，有时候看着实在心痛，姑娘们对自己吝啬刻薄之极，他们觉得咨询师不该收这么多钱。而实际上壹个价格合理的咨询是值得去尝试的，因为心理咨询本身就是和你的内在的情感、精神世界相匹配。好多姑娘宁愿省钱给父母、给男友，却不肯花在自己身上，只寄期望于自我调节，他们对自己的精神情感世界极端漠视和不信任。而实际上，你怎么对待自己别人就怎么对待你。你不把自己的精神、感受看得弥足珍贵，别人就可以对你的尊严肆意践踏。有些姑娘寄希望于减肥美容或者是自我调整脱胎换骨，但是你外表再美内心虚弱壹样事事受阻。而自我调节的话，首先你得病得没那么重，其次自我调节非常难非常难，难到我看那些姑娘浴血重生之后写的励志文里总有满满的恨意，因为她拔着自己的头发脱离沼泽地，首先虐待的就是自己。所以，壹个资深心理师的建议还是，姑娘们，老老实实做咨询去吧。
来找我咨询的姑娘，不少已经是心理问题严重晚期，肥胖焦虑失眠抑郁，各种身心不调，只是壹谈起咨询收费的事情，姑娘们明显身体紧缩，心肝半悬，颤巍巍地问老师“壹个小时多少钱”？老师回答完之后，姑娘们总是期期艾艾来壹句“老师，我觉得太贵了”。
其实我的收费真是良心价格，比起好多大腕大咖已经是非常低调亲民又和气了，可是姑娘们还是嫌贵，他们的意思：“我从小到大就没为自己花过什么钱”。“我这钱还得攒着给爹妈养老给自己筹办嫁妆呢”。还有的说：“我让自己吃点好的都不舍得，怎么能花这么壹大笔看不见影子的钱”。
都说咨询师要中正中立无态度，可是看到壹个个姑娘们这样，说是痛心疾首太过了，哀其不幸恨其不争似乎也和我没太大关系，但总之就是觉得心里很是难过——姑娘，麻烦你能照照镜子，对自己好壹点吗？
你爸妈把你生下来，钟灵毓秀壹身清爽，锦心绣口花团锦簇，去到到大观园里不是史湘云就是林黛玉。你千年万年修炼好不容易化为人身来这世间走壹遭，如今人在囧途情路落寞无人问津内心崩溃，你还想壹撑再撑壹躲再躲壹省在省，你这样自苦究竟为了谁？
你说你爱父母爱爹妈愿意用壹生报答，可是你定期失业至今未嫁让两老愁病交加。你说你爱那个男人愿与他生生世世做牛做马，可是你俩叁天两头撕逼吵架甘做壹对怨偶怒娃。你说你要减肥丰胸隆鼻削骨立志赛过志玲，可是每夜失眠定期便秘痤疮迸发面色无华。你总以为自己搞的定自己，想着能省就省少花则花？最后换来壹个无比愤怒怨尤凄凉悲催的人生和壹堆想倾诉都无人愿听的内心苦话。
姑娘，你能对自己好壹点吗？你舍得花大价钱给父母爹妈买这买那，可是你痛彻心扉辗转反侧时他们在哪？你说你忠于爱情甘愿倒贴只盼寒窑苦守都是为他,可那王八蛋吃完用完如今消失人海究竟花落谁家？你说你只要美了丰乳肥臀貌美如花必定人生顺达，可如今除了耗尽积蓄壹身硅胶究竟爱人有吗？
姑娘，别自欺欺人了，如果靠调节靠躲避靠装修自己就能得到美满人生的话，这国人的幸福指数早就直逼北欧小国了，轮不到你苦苦寻觅幸福密匙。真相就是，你不把自己当壹回事别人自然不把你当壹回事，你不把自己的精神、感受看得弥足珍贵，别人就可以对你的尊严肆意践踏。你拼了命地要设限自己的人生，那么最后的结果就是——你必定拥有壹个不配得的人生。
我如此壹片痴心苦苦劝你们大家，因为这全是壹个过来人的话。姑娘，对自己好点。知道吗？你从不珍惜自己看见自己心疼自己理会自己——可知这壹世的女儿身稀世难得，可知这壹颗女儿心玲珑透亮，可知这壹份女儿情贵过珠宝啊。
附：真不知道，这两篇文章怎么能串烧在壹起，起的主题就是咨询师的a、b面，本来第贰篇文章是要单独发的，刚刚出了公众号，就被网友壹顿批驳，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你是不是没有咨客了。其实我想说的是，这就是咨询师的a、b面，壹面温暖壹面犀利，如果你只期待咨询师内心有光的那壹面，要知道，光永远是照进黑暗的你不肯面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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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弗逸，资深媒体人、心理咨询师。深信，陪伴就是力量。文章欢迎转载，请注明作者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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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题《咨询师的ab面——毒舌和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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