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在美国纽约州,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凶杀案。
凌晨三点钟,一位名叫吉诺维斯的年轻女性在返回公寓的途中遇到了歹徒。她惊恐至极却无力反抗,只能大声呼救。因为离住处很近,很多邻居都听到了呼救声,还有人走到窗前看了很长时间,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走上前去相救,甚至没有一个人打电话报警。
整个过程持续了30多分钟,受害者绝望的呼救声充满了整个街道。歹徒在行凶过程中发现有人注意他,慌乱之下逃离现场,此时该女性还有获救的可能。但是十分钟后,行凶者又回到现场,他见没有人出来,于是掏出凶器对着受害人连捅数刀,直至受害人死亡。
案件爆出来之后,在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大家无不指责那些旁观者的冷漠无情。针对这种现象,社会心理学家给出了不同的解释。他们认为,旁观者之所以会袖手旁观,不一定是冷漠无情造成的,这种行为可能是旁观者效应引发的。
旁观者现象是一种社会心理学现象,指在紧急情况下由于有他人在场而没有对受害者提供帮助的情况,以及由于有他人在场而产生的对救助行为的抑制作用。旁观者人数越多,抑制程度越高。
换句话来说,如果是单一个体被要求单独完成任务,责任感就会很强,他们会作出积极的反应。但如果是要求一个群体共同完成任务,群体中的每个个体的责任感就会很弱,面对困难或遇到需要担当责任时往往会退缩。因为前者独立承担责任,后者期望别人多承担点儿责任。“责任分散”的实质就是人多不负责,责任不落实。
对于该案件来说,如果旁观者只有少数几个人,他们见义勇为的可能性反而会大一些。正是因为有太多的人在场,大家都想着一定会有其他更勇敢、更有力量的人站出来制止。结果就是大家都这么想,最后的结果是没有一个人没站出来。
心理学家通过实验进一步验证了旁观者效应的存在。
他们找来一些人,把他们安置在一个房间的排气口附近。有时安排一个人,有时是多个人。心理学家又找来几个女性,安排她们从排气口附近路过,刚好有烟雾从排气口出来。这些女性按照研究者的指示,假装突然摔倒受伤或者突然抽搐等等。然后,研究者通过观察记录实验参与者的行为,看他们是否会提供帮助,以及需要花多长时间采取行动。
结果表明,实验参与者在被隐瞒的条件下突然发现紧急情况需要他们伸出援手时,在场的人越多,伸出援手的人越少,而且犹豫的时间也会比较长。但是如果只有一个人在场,他意识到只有自己是旁观者时,伸出援手的概率要大得多。
在社会上,旁观者效应经常会发生。1993年,四川一位刚拿到录取通知书的准大学生在游泳时不小心滑进了深水区,面临着生命危险。当时旁观者众多,其中不乏青壮年,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相救,眼睁睁看着对方溺水而亡。黑龙江一位一级飞行员路遇抢劫,和歹徒进行搏斗,围观群众没有一个人前去帮忙,最终飞行员被手持利刃的歹徒活活刺死。
有时,我们也会看到,大街上有人发生了口角或者打架,一大帮人在围观,却没有人去制止,甚至还会有人拍视频,在一旁议论。这些都是典型的旁观者效应的事例。针对旁观者效应的出现,心理学家从不同的角度出发,给出了一些解释。
第一个原因是社会比较理论。一件事情发生在眼前时,每一个人都会自动对事件进行评估并采取一定的行动。当有其他人在场时,个体在行动之前会更加慎重,会把他人的行为作为参照。尤其是面对一些突发的、危险的、自己不太清楚的事情时,难免会有诸多顾虑。当一个人发现别人都无动于衷时,自己更难表现出利他行为。也就是说,多数人在场不行动时,每个人的行为都受到了抑制。
第二个原因是从众心理。在社会情境中,个体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会受到大众的影响。模仿他人的行为,和他人的步调一致,就不会让自己显得与众不同,让人有一种归属感和安全感。因此,在一些突发事件中,即便有的人知道应该伸出援助之手,但看到没有人这么做,自己往往会和其他人一样选择袖手旁观。
第三个原因是责任分散引起的。面对别人的困境,如果自己能做到,人们一般都愿意伸出援手。尤其是只有少数人在场时,会产生强烈的责任感,迫使自己行动起来。但如果有很多人在场,那么因为见死不救而产生的罪恶感、羞耻感就会分散开来,分摊到每个人身上,都会淡很多。即便因此造成了不好的结果,在场的人会想:“大家都没有去帮忙,不能怪我一个人。”
第四个原因是个体的自我保护意识引起的。危险情况是没有人愿意面对的,不管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他人身上,这都意味着有一些人的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胁。通过经验和教育的影响,个体通常会意识到自己有责任去帮助他人。但是,在行动之前都会衡量一下,自己是否有能力、自己是否会遭遇危险等等。助人为乐固然是好事,但若是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确实会让人犹豫不决,这一点是可以理解的。
有句话说,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旁观者效应之所以会招致大众的不满,它针对的一个群体。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但是群体的力量却是可以做很多事情的。面对紧急情况,大家如果能一起站出来面对和承担,或许能避免很多悲剧的发生,也能让正能量在整个社会中不断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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