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懂感情的知识女性,人世间的一切美好情感我都珍惜。爱情是执著而专注的,婚姻巩固并发展了爱情;友情如常青藤,维系着朋友同事间深厚的友谊;亲情是与生俱来的一份牵挂,更是难以割舍。拥有这些美好情感的人本该是满足和幸福的,但其中有些亲情,却在处事交往中,蒙上了一些无奈,甚至有些变味,让我感到好累、好心酸。
人生已近不惑之年,我的人生历程一直是端正而勤奋的。上世纪九十年代初,通过自己的勤奋学习,我考取了外地的一所卫生中专学校。毕业后顺利地分配到了一家乡镇医院工作。走过了和众多女性一样的路:出嫁成家,相夫教子,生活有规律地向前运转。丈夫在一家不错的单位工作,我们的生活还算是稳定安逸的。对于小家的生活,我很知足,但来自娘家的一些事情却让我很苦恼,甚是无奈。
我兄妹五人,两个姐,一兄一弟,现都已各自成家,独立生活。亲戚间相互照顾也是情理中的事,只是在来往中会无端生出许多尴尬,正是这些尴尬和无奈,让我心力交瘁,心酸难耐。
排行老三的哥是一个有间歇性精神病的人(早年因建房子受刺激所致),平时大多数时间还是清醒的,跟正常人一样,只是做事畏缩,小心翼翼,眼光总是躲闪着看人。病情发作时,曾经几次与邻里发生矛盾,让人很伤脑筋。他不能承受一点精神的压力,便长期在外打工(在表哥的帮助下,他在西安一所大学餐厅里打工),逢年过节才回家。到了结婚年龄时,大姐在婆家村子上为他介绍了一个对象,也就是现在的大嫂。婚后,大嫂知道了他的情况,认为是大姐和我们几个欺骗了她,整天破罐子破摔,好吃懒做,不与丈夫好好过日子。哥清醒的时候还能管着她,被她无理取闹刺激发病时,我们姊妹几个就遭殃了。大嫂径直把病人推给我们,还呼天抢地地哭自己命苦,我们万般无奈,便极力维护他们的家庭,给病人看病,买些东西安慰大嫂好好过下去。俗话说,婚姻是两个人前世的缘分,“一日夫妻百日恩”,大嫂为什么会这样呢?
原来逢年过节去老家看母亲的东西,每次硬是让嫂子悉数收下,仅留给母亲一点点东西。我们看着母亲忍气吞声,任由她去,实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母亲总是说,给她吧,我吃不了这些东西,为你哥。母亲曾劝我少去,可我又不忍心母亲受苦,想尽一份孝心。结婚十多年了,一直就是这样。我们与哥有手足之情,对贪婪的大嫂又能怎样呢?
我曾经让哥哥到我们医院承包伙房,当时连他们的小孩上学的事都安排了,但是,由于哥哥经营很不景气,后来就放弃了,一家四口只好又搬回老家去。搬回家去的他们灰头土脸,哥哥不知受谁的唆使,脑子一根筋,竟然径直找到我家,不容分说,对我大打出手(他的精神病犯了)。我们就把他送进了医院,拿了住院费,一住就是两个多月。丈夫为这事至今心有余悸,怪我没有处理好,可我哪里知道他犯病会伤害到我们呢?面对这样的事情,我欲哭无泪。有时到娘家去,趁大嫂高兴时也劝她好好过日子,妇女顶上半边天,拿身边的例子鼓励她做点事情,为家庭创造点收入。她却说,找男人就是个依靠,他没用就别结婚成家,说得我们哑口无言,也只好作罢。
今年春末,母亲去世了,我悲痛欲绝。虽然母亲已八十高龄,但我的孝心似乎还远没有尽到。按照本地的习俗,我们兄妹安葬了母亲,葬礼周到而隆重。整个发丧开支均由我们姊妹三个承担,我们充分考虑到了他们兄弟两人的经济条件,没有让他们承担什么。事后,兄弟姐妹依然沉浸在悲痛之中,大嫂贪心不足,将帐子等东西拿回家,我们尽量满足她的要求。
母亲去世了,我很悲伤和失落。没有了母亲的牵挂,老家似乎与我已渐去渐远。可让人头疼的哥啊,何时能振兴他的家庭?大嫂何时能自力更生?我依然茫然,心里依然酸楚……
采写后记: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经再难念,也都要自己去念,人是要有点尊严的。一些社会学家称“依靠亲戚一味地照顾而生活的人”为“啃亲族”,这些人普遍素质低下,还不知感恩,认为都是应该的。自己的生活理应由自己创造,莫让为亲情而照顾你的人既付出又流泪,这些人该醒醒了!